他们头顶油灯,手持铁锨,从千疮百孔的煤窑里,拉出了第一车煤,背出了第一筐炭。
他们食不果腹,破衣烂衫,笑得却是那样的灿烂。百米井下,就是矿工梦最初的开端。
中国矿工,共和国的长子,就这样走进了轰轰烈烈的历史画卷。
我需要你,煤炭。我需要你,矿工。
大同的马连掘进小组,月进尺就达到了一千三,没有炮药,没有电钻,硬是用铁镐一点点抠出来!
开滦的侯占友,地球转一圈,他就要转一圈半,把时间远远甩在了后边;
潞安的郝晓明,要想多出煤,就得不惜力,这是他发自脏腑的铮铮誓言;
焦作的丁百元,每天总是第一罐下井,最后一罐升井,带领着尖刀班攻坚克难;
西山的党素珍,井口服务50年,一碗茶水,一双鞋垫,无论风雨,不论暑寒,把矿嫂的爱送到每位矿工的心田。
正是他们和数百万矿工一起奠定了中国经济的基石、撑起了共和国浩瀚无垠的蓝天------
我需要你,煤炭。我需要你,矿工。
2008年的那场大雪,南方告急,工厂停产。
为了确保电煤供应,煤矿工人又一次亮剑。
我不辛苦谁辛苦,我不流汗谁流汗。
我不付出谁付出,我不奉献谁奉献。
这就是中国矿工的隐忍与良善!
这就是中国矿工的大度和承担!
那时需要你,煤炭。那时需要你,矿工。
2012年以后,煤市风云,煤企呻吟,矿工无语。
煤价暴跌、煤炭不再紧缺,人们对煤炭有了新的认识。
说煤炭污染,我们矿工下大力气治理,出煤不见煤,还矿区的天空一片蔚蓝。
说煤矿不安全,我们以铁的手腕严格监管,把好每一道关口,防患于未然。
说煤炭价格高,我们稳定质量,挖潜降本,煤价一降再降----
虽然采煤的岗位是如此的尴尬,但我们没时间理会那些世俗的偏见。
你可以远离矿工,但你离不开煤发出的电;
你可以远离矿山,但你离不开煤带来的暖;
你可以袖手旁观,对发生的每一场事故指指点点。
因为你不知道矿工的苦辣和甘甜。
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,矿区昏暗的路灯下,
雪花覆盖了母亲的双肩,她的儿子第一天下井,
过了下班的钟点依然没有回还----
她想到了井下工亡的丈夫,脚下发软,泪水涟涟,
儿子终于回来了!
样子略显疲惫,步履有些蹒跚,但已经是个真正的男子汉。
当他看到大雪里的母亲,扑通一声,双膝跪倒在妈妈面前:
妈,我回来了----
这是矿山母亲最爱听的语言!
那是一个初春的早晨,新婚的妻子打开房门,
迎来的却不是明媚的春天。
工作面的顶板砸坏了丈夫的腰椎,留下的是终身的伤残。
年轻的矿嫂啊,默默擦干眼泪,推着轮椅承担起家庭的重担,
用一个传统中国女人最坚硬的柔软,
兑现着对矿工、对爱人不离不弃的诺言!
还有佝偻身子的老人,他的肺里布满了煤尘,
止不住的哮喘从早到晚。
还有这条老寒腿,怎么也不听使唤,
每到阴天下雨,疼痛的关节就不能舒展。
战场上的战士,牺牲了追认为烈士。
同样危险的境地,矿工遇难了,却只能从违章中寻找答案。
矿工已经很苦了,还要承担着委屈和埋怨。
矿工已经很苦了,还要承担着降薪和失业。
每当我想到这些,就会泪流满面。
但是我忍辱负重的矿工兄弟啊,从不为此而喊屈叫冤。
也许有一天,人们找到了更清洁的能源,不再需要煤炭,
也许有一天,中国的职业岗位上已经没有采煤、矿工,
那我们也要为祖国站好最后一班岗,值好最后一次班。
那就是我,中国矿工,一个见证中国工业发展的功臣群体,
谱写着共和国可歌可泣的壮丽诗篇。
那就是我,中国矿工,一座矗立在中国大地上的不朽丰碑,
与日月同辉,与山河共存,立——地——顶——天!